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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修】GUILTY 04　（黑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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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接下来的几个月，每隔一阵子，一叶之秋内部就会收到一封来路不明的邮件。

　　邮件里，通常简单明瞭地写出帮派名称，以及毒品交易的证据，从录音到帐户往来应有尽有，并挑衅似的在每封邮件末端附上一张照片。那是画着潦草叶片图样的纸卡，这找不到源头的匿名寄件人，竟然用他们帮会的图案当署名。

　　怒气冲冲的成员将这消息一层层递上去后，和方锐讨论事情的叶修碰巧见了，居然莞尔一笑，手一挥，让他们把来源不明的情报看待起来，还亲自带人，一处处捣破！

　　眼下，陪着叶修站在布满火并痕迹的破败厅堂中，听里屋一阵叽哩哐当的声响，方锐仍百思不得其解，憋不住问了出来。

　　“卖毒必须死。”叶修打了个呵欠，漫不经心道，“他想不死就让我死，就是这么简单。”

　　即使知道叶修对毒品的态度一贯如此，方锐仍惊了一下，只有魏琛见惯不怪，指挥着一群人拷问兼拆屋，远远地骂咧咧喷他一句：“上头怎么还没找你去当反毒大使？”

　　方锐犹豫：“可是吧，这几封邮件，我们顺IP追来追去，都找不到正确定位，一路从美国跳星国跳乌干达跳法国……跳了十七八九次，最后定位到了月球！”

　　叶修笑：“原来是外星朋友看不下去人类滥用毒品。”

　　方锐：“……”

　　“查不到定位，那是咱们一叶之秋负责信息技术的那群人，该洗洗脑袋提升提升，不代表内容肯定都是错误诱导。”

　　叶修唇角含笑，慢慢扫了过去，一双黑眸直盯的方锐发寒，“如何，情报头子方大大，这话是不是有道理？”

　　方锐按着发凉的小心脏，小心翼翼道：“叶老大，我就是想提醒您一句，这阵子大夥跟你南征北讨，捣毁不知多少大小势力，确实搜到了不少毒品，比缉毒警一年能干的活还多……可是那总量吧，远比我们要找的少太多了，是大海跟水杯的差异啊。”

　　“您有没有想过，这是咱们真正的目标，正在借一叶之秋的刀清除障碍？”

　　方锐心焦，只差没直接喊出是不是沐雨橙风拿他们当肉刀使了。

 

　　“想过。”叶修直答，接着却是这么说，“但反正都是贩毒，无论数量，都得剿翻。顺藤摸瓜，总有一天会揪住老鼠尾巴。”

　　听里头的惨叫声渐渐歇了，叶修摘下手套，扔进熊熊燃烧的壁炉里，招手示意众人退离，一脚蹬翻半人高的汽油桶，一面随口道：“毒品灭国，看了鸦片还不知道？”

　　“……”方锐诚心，“原来您反毒是出于爱国心切！好顶赞，真诚地。”

　　叶修双手环胸，面上看不出分毫情绪，少倾一笑：“是啊，爱国心切，切到我用生命消灭毒品了。”

　　殿后走出的包子手里提着一只大型黑皮箱，没靠近就传来一股刺鼻味儿，自诩文书工作者的方锐小脸煞白，再看包子那脸乐天小白样，忙倒退着退出了厅堂。

　　而包子奔到叶修面前，沉重皮箱喀当落地，他兴冲冲地揭了开来：“老大，我们要不要串个人墙，杀杀鸡颈子？”

　　叶修思索，指正道：“你说的是杀鸡儆猴？不用了，那多野蛮啊。咱们是文明人，做事要讲文明，以后别捡这些东西回来，都吓到你们方大大脆弱的玻璃心了，你去安慰他一下。”

　　包子似懂非懂的哦了声，遵照指示奔出去一把勾住方锐的脖子，大喊接下来再带他连下几个场子熟悉熟悉，方锐忙道不用，请他喝酒就行。

　　叶修笑了笑，一脚踹上了箱盖，任其倒在柜子下方，随即在确认清场后转身离开。

　　鞋尖刚刚踏出门槛，细碎的阳光洒落鞋面，叶修脚步一顿，在众人身后微微偏过头，不经意地扫过那只高大的收藏柜。

　　柜子底下，有鲜红色的温热液体缓缓流出，淌过了木质的柜脚。

　　“老大？怎么了？”包子在前头问道。

　　“没事。”

　　叶修垂眸，转回身时已经是一如往常的神情，大步迈入刺眼的阳光下，取打火机点上烟，深深吸了口，随即朝洒满汽油的里屋一抛。

　　“只是外头太亮了，有些不习惯。”

　　一叶之秋已经站在了名面上，公然掀起了纷争。

　　帮会内部维持着平静，可外头却已经闹翻了天。由H市和B市两点开始，逐渐向外扩大的毒品清剿，动用了无数流血暴力手段，蛮横至极，让不少人惊醒，突然记起一叶之秋并不是头闭眼沉睡的迟暮老龙。作为核心的叶秋即使手段老辣，仍不改他年轻锐意的事实。

　　随着叶修一处处捣毁了毒窟，断了不知多少人的财路，以割肉放血的痛苦代价财勉强藏住几条小量下线，从指头缝里挣杀头钱，依附一叶之秋的几个老同盟，却开始连连传来与一叶之秋内部相同的声音。

　　被包子架走的方锐又翻了翻情报，嘀咕：“吴老那边跟底下传来的消息，都显示贩毒主力帮会是沐雨橙风。”

　　负责踢场的包子说：“沐雨橙风跟其他H市的帮派打了几次好像。他们说贩毒的是咱们帮。”

　　按照一叶之秋的势力，要是肯贩毒，现在早就富可敌国了。方锐想着，转念一想又认为，假如一叶之秋这等庞然大物沾毒，现在还不被上头压着追杀才怪。

　　多方人马各种冲突不断，叶修长期留在H市坐镇，对内对外的手段也越发严厉，在某些嗅觉敏锐的人看来，已经透露出几丝急躁。

 

 

　　而一切纷扰的中心，叶修，此刻却端坐在宽大舒适的皮椅内，咬着烟，轻轻一抖手腕，慢条斯理地展开了一封信。

　　若非仅隔着一张办公桌的距离，正有一名浑身血污、蓬头垢面的男子被包荣兴踹倒，一棍子重重打断手臂而惨嚎出声，几乎会让人怀疑叶修不过是在茶楼里翻阅散文集。

　　信封与信纸质地普通，找不出任何特殊处，没有收、寄件人，应该是亲自投递，却从来没抓到投信者。此外，标准的打印字体与不带情绪的用字遣词，详细列举着一叶之秋部份成员的动向。

　　成员姓名，时间，地点，跟谁碰面，或着做了什么。

　　都是相当琐碎的事，甚至没有共通性。

　　一叶之秋势力极为庞大，信中提到的成员，绝大多数叶修根本认不得，并且都是些非常琐碎、普通的日常行程，例如某人在晚间七点，于某某面馆，点了一碗红烧牛肉面。

　　叶修却一封、一封看完了，明白对方试图告诉他的事。

　　确实，都是无聊小事，但若A、B、C……好几十人曾做过一样的事，或去了一样的地方，而一让伍晨去查查那些成员的来历，却发现完全不明时，那就值得玩味了。

　　对方没有选择直接告诉他，反而采取如此迂回难辨的形式，甚至冒着危险想办法将信件直接放到他桌上，此举似乎同样暗示了什么。

　　唯一可能曝露寄件者身分的，大概就是每封信末端的一行手写字迹，大多是发牢骚，偶尔是过度深入的提醒，比如“我应该跟你收情报费”、“你们内部有人泄漏情报”，可叶修从没想过循线去追查对方身分，就像对方不担心叶修会查一般。

　　这或许是相当昂贵的信任，然而双方都不以为然。

　　叶修读完了最新一封信，对信末一句“你有没有在做事？”莞尔，随手一摺，便抄起打火机点燃扔进烟灰缸，任洁白的纸张在火焰中燃尽。

　　他缓缓站起身，整了整腕口精致的袖扣，这才抬起头，倚在桌旁，故作惊讶道：

　　“包子，你做了什么，他怎么叫成这样？”

　　男子的叫声太惨烈，叶修没听清包子的回答，只得又问了一次。包子一棍子砸歪男子的侧脸，细小尖钉带起几丝皮肉，他的脸颊以极快的速度出血发紫，肿胀起来，但总算安静不少。

　　“报告老大，砸断了左手臂，左小腿，右侧肋骨……”包子掰着手指细数。

　　“下次别这样了。”叶修说，“你看看，一下子都打断了，还怎么拷问。等会从右手开始，每根手指，一次一根，慢慢折。”

　　“好的老大！”包子答，满脸欢快神色。

　　男子右手一阵神经质的抽搐，被包荣兴一脚踩住手背，后者抓着棍子，嘟囔“目标物太小了”，摆出捣泥的预备姿势，小心对准了拇指。

　　“我不──等等！我说、我说────”

　　男子面色仓皇，半张脸血肉模糊，瞳孔颤颤，每次含糊地吐出几个字，嘴角都会流淌出混着鲜血的唾沫。

　　叶修比着自己的方向。

　　“来，你先看着我。”

　　男子艰难抬头，脖颈弧度几乎要折成了直角，才能勉强从俯趴在地的位置，看清站得笔直的叶修。但为了避免更多痛苦，他硬是梗着脖子，遵从这个指示。

　　叶修观察片刻，随后笑了笑，“你看我的眼神，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的，你怎么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说词？”

　　男子的眼球一下子爆凸充血，粗喘着气，像只破洞漏风的音箱，他张开口，包荣兴手中的棍子便狠狠扫来，直接扫破完好的另外半张脸，“我艹──唔！”

　　“艹谁？说出来让大家乐一下嘛。”叶修弯起嘴角，半含着烟，烟雾缭绕而上，“还有包子，手指，手指。”

　　“哦哦，对对对。”包子连忙重重砸断男子的拇指，“老大，你说我会不会有成为棒球选手的天赋？”

　　叶修偏着头：“棒球行不行我不晓得，但打高尔夫应该有戏。”

　　男子的呼痛声因颜面尽毁而听起来沉闷古怪，但另外两人竟就在这种背景音中又聊了几句。

　　他是从一个特别血腥混乱的地方捞回包子的，这家伙打小被养大，对血肉横飞的场面没有恐惧，也没有愧疚，夜里睡的又香又熟。所以每当叶修要靠些简单不费脑的小方法解决问题时，一向只带着他。

　　“真的吗老大？可是高尔夫是老虎在打的，人可以打吗？”包子纳闷。

　　“老虎？哦，老虎……老虎是人，别担心，你也能打。”叶修答。

　　“老虎怎么会是人？成精了？？”包子大呼小叫，踩着男子的手背蹦了一下。

　　听包子脑回路如此清奇，叶修暗自抹了把汗，诚恳地回答：“……对，建国后不许成精，他在国外成精的。”

　　包子恍然大悟：“哦，原来是那群洋鬼子。”

　　放弃搞懂包子想通了什么，叶修踩着珵亮的黑皮鞋，缓步走了过来，步伐沉稳。

　　他不疾不徐的脚步停在男子身边，一身西装，但弯下腰后，背光的姿态却透出了几分匪气，带着一股子血腥味，连那身装束都无法洗去些许。

　　阴影中，只能看见烟头橙红色的火星，以及那双黑眸。

　　“嗨，也该招了吧。”叶修友好地问，“你前几天不是卖了人几斤茶叶嘛，能不能说说你的茶叶，哪里拿货的啊。”

　　“不……可能……”

　　“你说你这是图什么呢，何必浪费时间，大家和和气气的不好吗。”

 

　　男子呕了口酸水，一字、一字挣扎着说到：“你……不得……好……”

　　叶修似笑非笑，“‘不得好死’这句话，我已经听到腻了。换句有创意点的，也许还能给你个痛快。”

　　叶修勾勾手指，包子会意，当即砸断下一根手指。男子疼的全身是汗，好似从水里捞起来的，疼痛无疑让他清醒不少，嘴里开始难听的咒骂。

　　因对方的姿势，叶修很容易看见男子后颈上，有个叶片涂鸦的刺青，此时沾了汗水，图案竟微微晕开了。叶修指尖抹过，在拇指与食指间摩娑一阵，看着沾上的颜料。

　　“油彩？太不敬业了，好歹用油性签字笔吧。你们觉得我很笨，还是误解活着很容易？”

　　叶修吐了口烟，刺鼻灼烫的烟草气全数扑向男子脸上。

　　后者呛咳起来，视线因泪水和肿起的脸颊而模糊不清，只能听见耳边，叶修平淡地问着：“我再问一次。”

　　“是谁向你们供货？是谁让你们觉得，假装加入一叶之秋，就能高枕无忧地贩毒？”

　　“是谁让你产生某种误会，觉得自己有足够的能耐……可以公然挑战我？”

　　“……伪善。”男子哼笑出声。

　　叶修眨眼。

　　男子断续地说着，“叶秋，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以为不碰毒，就什么肮脏事也没沾上？伤天害理的事，你一件没少，凭什么立场禁止？既要做婊子，还想立牌坊──”

　　他瞪着叶修平静的脸，狠狠啐了口唾沫。

　　包子见状，当场又砸了他两根手指，还想往腰侧再补几棍子，叶修却一摆手，示意包子停下。

　　“等等，包子别打了。”

　　“老大？？”

　　叶修叹息：“他又是吐口水又是喷血的，好没教养，都弄脏地毯了。你带他去别的地方玩吧。”

　　他随手将烟头按在男子手上，慢慢捻熄了烟，留下一道焦黑的印子。包子得令，立刻把人拎起来，与衣物破片糊作一团的皮肉当即撕扯开裂，在地毯上留下一串血点。男子已经出气多入气少，没有力气惨叫，叶修在男子急促的抽气声中起身，理顺了衣领的皱褶。

　　包子忧愁地问：“老大，可是他什么也没招，万一不小心把人打死怎么办？”

　　“没关系，记得收拾好，别吓到方大大。”叶修安抚一句，转向目眦尽裂的男子，“虽然很遗憾没能直接从你嘴里翘出一份名单，但你不用担心，总有人会自投罗网的。”

　　“不会有……”

　　叶修比手刀，“这么说吧。在抓到你的时候，我已经让人放出风声，说你暗中向一叶之秋的叶秋供出所有你知道的人，以求交换庇护。而叶秋准备连根拔除这些势力，切瓜砍菜那样一个不留。”

　　男子情绪激动，像是还想吼一句‘没用的’，这时厚重的门板却传来几声叩门。乔一帆在听见叶修许可后，小心地推门进入，视线略微错开被包荣兴提拎在手中皮开肉绽的男子，递给叶修一张样式精致的邀请卡。

 

　　叶修擦拭着沾了点油彩的指尖，扫过邀请函的内容，随即侧着头，笑眯眯地向男子说道：“你看，这不就送上门来了。”

　　“……”

　　“猜猜是谁在听说你背叛之后，几个小时内就送来了邀请？真遗憾你为了忠诚平白受了这么多苦。”叶修轻弹指间夹着的卡片，“对了，你叫什么来着？飞云帮的萧洒？还是小明啊？”

　　男子剧烈挣扎起来，眼神疯狂，大有与叶修同归于尽的冲动。叶修看了一眼，包子马上将人扯出门，男子一路嚎叫，污言秽语不断，言语之粗鄙让乔一帆都皱紧了眉。

　　叶修好整以暇，再次确认了时间地点，便嘱咐乔一帆：“回覆宏泰吴老那边，说我会出席几日后的寿宴。哎小唐，之后有空不？跟我去一趟吧。”

　　“好。”经过门外的唐柔朝叶修笑着点头。

　　“还有，让人来换张地毯。一帆，你帮我挑一张，下次别选白的。”

　　乔一帆应声点头，退出门外，细心地为叶修带上了门，转身离开。

                                                              

　　叶修凝视着关上的门，直到外头几道脚步声渐远，彻底寂静下来，才慢条斯理地坐回椅子上。

　　皮椅宽大，平时叶修坐在这，挂着运筹帷幄的浅淡笑容，自有几分气势在内；然而此刻，空间内再无一人，他放任自己稍稍松下肩膀，微弯着背脊陷在宽大皮椅内，便产生一种他即将被这张华贵的座椅吞吃入腹的错觉。

　　叶修垂眸，揉捏着眉心，眼下便落了一层青色的阴影，神情染着几分恹恹倦色。

 

　　乔一帆带着文件重新敲门进入时，只看见叶修的笑容与往常相同，丝毫未变。        

*

　　宏泰吴家，在H市是根深蒂固的老牌家族，据说盘据当地的时日能够追溯到祖上几代以前。可惜吴老与其说是个帮派大老，更像老奸巨猾的商贾，这两者之间终有不同，导致势力慢慢衰落，数年前，主动加入了一叶之秋，成为同盟之一，才勉强维持住了昔日荣光。

　　这次寿宴，便广邀了不少势力，但他显然知道会给面子应邀的大多是一叶之秋的附属，于是根据方锐的情报，邀请函基本上只发给同盟帮派，以及H市几个引人瞩目的新锐。

　　然而所有同盟都对一叶之秋维持八面玲珑的笑容，实际上，谁知道谁肚子里多少花花肠子。虽然宏泰帮派很有些老路子，要贩毒估计不难，不过吴老为人狡猾，依他的个性，不大可能孤注一掷与一叶之秋这等庞然大物正面对上。何况他的势力被打压、瓜分不少，真不像有这个胆子。

　　可是眼下这时局，他居然还有办什么大寿的兴致？

　　因此，叶修对这份来的正巧的寿宴邀请，感到格外好奇。

　　魏琛这阵子已经按照叶修的告知，揪出不少画着油彩叶片的假成员。帮会太大，就容易产生这种漏洞，他能感觉到下头的人开始动摇不安，一叶之秋成员多，内部乱的很，他忙得焦头烂额，身为老大的叶修还要以身犯险，令他格外不解。

　　“老叶，要是吴老跟毒品还有这群假叶子有关，你确定这一去还能完整地回来？别去了给人剁吧剁吧扔锅里炖了。”

　　“我会带着小唐，这样有没有安心点？”叶修摊手，随意选了条领带。

　　“就是搞一整只亲卫队带去也不够！明知龙潭虎穴你也要闯……”

　　“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

　　魏琛皱眉：“你别当这是游戏，有好几条命可以读档重来。”

　　叶修笑了。

　　“老魏，原来你都玩简易模式？梦魇模式只有一条命。”

　　魏琛瞪着神色松散的叶修气闷好一会，重重吐了口气。

　　“……以咱俩的交情，跟你讲句交心话。”

　　他难得认真，绷起脸来，依稀能见几分当年的影子，“查清毒品这事可以从长计议。既然知道宴会上可能有情况，耐心等，总能揪出什么。你清楚现在底下卖的是啥？冰毒跟海洛因！没有几张底牌，哪敢这么放肆？为了毒品，那些人能做多少心狠手辣的事，当年的蓝雨你还没见过？别把置身险地当好玩。”

　　叶修一面听魏琛说话，俐落地打上领带。他取出一把惯用的军匕收在身上，接着在后腰枪套里塞上改良的92式手枪。

　　魏琛知道他抽屉里还有一把保养极佳的P228，实在搞不懂为何叶修从54式黑星用到92式，就是不肯换换其他趁手的，哪怕是去参加这么要命的寿宴。

　　平心而论，比起其他新型枪枝，92式真算不上好，精度不稳定、寿命短，还容易卡弹，魏琛知道叶修对92式根本说不上偏爱，但他不仅自己用，甚至对外走私的军火里，也时常可见92式，好像在给C国军火搞推销一样。他身上总有些微妙的矛盾。

　　“谁会觉得这好玩啊。”叶修确认完毕后，缓缓套上西装外套。

　　见叶修坚决赴宴，魏琛彻底惊讶了，“不好玩，那还能有什么原因让你这家伙不惜拿命去拼？？”

　　叶修笑，望着镜子中的自己。

　　“因为不拼，就没命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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