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lof

【伞修】GUILTY 07　（黑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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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沐雨橙风某隐蔽的据点里，陈果、罗辑和安文逸扎作堆，其中两人抱着笔记本电脑，脚边散落一地线路，正紧张地飞快敲打键盘。一串串字符飞快流过窗口，映入两人眼底，陈果抱着把半自动步枪，一会看看两人的进度，一会儿悄悄瞥向几人身后的一扇门。

　　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陈果连忙低头，问道：“快点快点，找到沐沐没有？”

　　罗辑苦着脸：“我……”

　　苏沐秋快步走来，沉声问：“联系上沐橙跟莫凡了吗？”

　　“没有。”安文逸敲下最后几个键，应该弹出的监视画面，仍旧没动静。

　　他将笔记本反过来朝向苏沐秋，后者试了一下，又看了眼两人的进度，判断道：“大概是宏泰那边把别邸所有对外网络都截断了，藉此关闭保全还有监视。找找靠近的其他建筑，私人别墅之类的，黑进去，远距离看看情况。”

　　罗安两人连忙应是，苏沐秋镇定地安抚道：“放心，要是他们那边有大动静，不管枪战火并还是什么，我们这里不用几分钟就该察觉了。现在没有动静，就代表刚才沐橙他们的定位信号突然消失，或许是被屏蔽，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我们不能先慌了。”

　　“可是……”

　　陈果咬唇，现在真是恨得要死。她怎么可能听不出苏沐秋的避重就轻？假如刚才她把某人偷出来的时候，顺势接沐沐跟莫凡回来就好了，那些坏家伙的帮会窝里斗，为什么要卷入他们无辜的沐雨橙风啊！还不停泼脏水，说贩毒的是他们！他们看起来是有这种人力吗？！陈果连鸦片罂粟跟观赏用的虞美人都分不出来。

　　她总是不经意瞪向那扇房门的视线被苏沐秋留意到了，苏沐秋疑惑道：“怎么了？里面有什么？”

　　“没、没没事！”陈果干笑，豁出去道：“就是……我，我晚上看到个男人不错，一时昏了头，把他约了回来。”

　　苏沐秋狐疑：“你们晚上自己悄悄溜出去，这事我知道。但是你们到底带了什么东西回来？宁可找这种理由塘塞我？”

　　“……”

　　“该不会是……毒──”

　　“不是不是！”陈果忙道，犹豫着，说不出口。

　　安文逸叹气，冷静说道：“陈姐，现在情况不对，要是因为我们藏了他，导致沐橙跟莫凡，甚至整个帮会出事，到时可没有后悔药能吃。”

　　他？苏沐秋一顿，就听安文逸坦然道：

　　“是叶秋。我们把他从宴会里绑出来了。”

　　

　　沐雨橙风上下，因为成员经手的大多数工作都不是直接挥刀见血的事，比如造造假、查查某人帐户，且帮派偶尔还会给穷苦人发食物，大夥都有种自家帮派是纯黑污流中的一抹灰白的错觉。

　　苏沐秋深知这点。

　　陈果的父亲是如今已覆灭的某帮派干部，她自小就成长在这种环境下，可因为她父亲的回护，以及那小帮派对年幼陈果的照顾，她算是个三观正常、有良知、甚至保持正义感的普通姑娘。苏家兄妹在街头流浪，为了抢发霉的硬面包跟街头混混打破头时，就是陈果父亲帮助了两人，而父亲逝世后，陈果带着一些老成员，一起与苏家兄妹创立了沐雨橙风。罗辑，安文逸都是他们或收纳或保护拉进来的成员，这样的势力更像家族帮派，的确少了几分血腥味。

　　可是苏沐秋真没想过，陈果他们三人冒险把叶秋绑架回来，目的竟然如此正直，就只是试图让他保证，以后不再干偷偷贩毒这种事。

　　苏沐秋问：“如果他不从，你们怎么办？杀了他吗？”

　　“怎么可能？我们跟那群动不动就杀人，看轻生命的帮派不一样。”陈果想了想，道：“可能揍他一顿吧！”

　　罗辑本想阻止陈果的回答，他知道更适当的答覆，然而实际上，他第一时间同样那么想。

　　苏沐秋缓缓点头：“然后一直关着？或着放走他吗？你们揍了一叶之秋的首领，没想过他报仇的可能？”

　　三人都因这番质问蔫蔫不语。

　　苏沐秋叹气，转向默然无语的男人。

　　刚才一桶寒冬冰水下去，叶秋已经生生冻醒了，那身精致昂贵的西装吸饱了水，又给不知何处漏缝的冷风一吹，面色惨白，冷得哆嗦着发白的唇，整个人微不可查地发颤。他两只手腕反绑身后，脚踝与椅腿绑死，露出来的部分都有不少大小伤痕，头发里夹着叶片，发梢滴滴淌水，不知是被陈果怎么虐待了，可怜的要命。

　　然而，对方尽管沉默，却像是有十分焦急的事，鞋跟不住地轻踏着地面，动作不大，只有苏沐秋留意到了。

　　“你们应该问过他话了吧？对于贩毒的事，他怎么说？”

　　提到这点，陈果无奈：“不管我们怎么逼问他，他什么也不肯说，只说要找‘帮派的主人’。我跟他说我就是，但他完全不信。”

　　苏沐秋略为讶异，外头的人，应该都认为他们BOSS是‘公主殿下’，然而根据陈果的说法……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你就是沐雨橙风的首领？”

　　苏沐秋转头，正巧对上叶秋的目光。双方观察着彼此，片刻后叶秋沙哑着声，再度问了一次。

　　“我是。我叫苏沐秋。”苏沐秋点头。

　　陈果对他这样大方承认身分有些忧心，但她相信苏沐秋自有判断，没有多言。

　　“……我想和你谈一笔交易。”

　　“报酬是什么？”

　　对方一顿，有几分迷茫，似乎没想过苏沐秋没先问交易内容，反而先问报酬，但他答了：“我能付出的一切。”

　　“啊？”陈果惊讶地喊了一声。

　　这时，叶秋的目光扫向她，又看回苏沐秋，苏沐秋明白含意，出声道：“你们都出去，继续试着联系沐橙跟莫凡，我和他单独谈谈。”

　　不管几人表示如何担忧，苏沐秋态度坚决，几人也确实担心苏沐橙两人，于是退出小房间外，带上门。

　　脚步声离去后，苏沐秋双手环胸，静立在阴影中，望向通风窗下沐浴着清冷月色的狼狈男人，开口道：“──你是谁？”

　　

　　对方没有迟疑：“我是叶秋。帮派一叶之秋的首领。”

　　苏沐秋咧出笑容。

　　“你不是。”

　　对方皱起了眉。

　　苏沐秋耸肩，从手机里打开一封短信：“这是我妹妹发来的，她说在宴会场，碰到了……叶秋。按照短信发送的时间，再怎么快，那时你也在被带来沐雨橙风的路上了吧？除非你们是插翅膀飞来的。”

　　对方缄默不语。苏沐秋补充：“而且，如果你是他……好吧，我猜他要是因为这种乌龙原因被带来的，大概会说‘呵，现在看看是谁没有在做事啊’之类的。”

　　叶秋一怔，抬起头时，正好看到苏沐秋有趣地摩娑着下巴，唇边微微带笑，眼里有着几分恶作剧的兴味。

　　那双眼睛真的太干净了，让叶秋起了他是否真的是沐雨橙风的首领的疑惑。可偏偏就是这点，让他添了几分笃定。

　　他谨慎地试探道：

　　“你就是跟他‘闲聊’的人？”

　　“他？”苏沐秋目光上下一扫，又上前抹了把叶秋的脸，摸着他的鼻梁和眼睑，接着扳过他脑袋左右观察，低语道：“没有伪装的痕迹，也没有整型的不自然感。你说闲聊，这件事……他告诉你的？”

　　叶秋警惕：“对。你是用什么方法跟他闲聊的？如果你真的是那个人，你应该能答出来。”

　　“提供情报的时候，我顺手写的。换我问你一个问题。”

　　苏沐秋笑的明朗，目光却无端尖锐，审视叶秋所有神情变化：“你知道‘叶修’这个名字吗？”

　　叶秋哑然，随后漫长地吐了口气。他眼里的警戒松懈下来，便流露出隐藏的担忧跟复杂情绪，再度望向苏沐秋的眼神，有几分他自己从未察觉的期望。

　　“你连这个都知道了。”叶秋轻声说着，“身分纪录上，叶修是叶秋的双胞胎哥哥，但叶修已经因意外车祸死亡。”

　　苏沐秋点头，他现在终于确定这个纪录是假的。接着又问了一句，这次是单纯出于疑惑了：“那，你是叶修？还是叶秋？我认识的那家伙，到底叫什么？”

　　“……刚才那句话，我没有骗你。”

　　叶秋微不可查地叹气：“我的确就是一叶之秋的首领。……至少，‘叶秋’本来该是一叶之秋的主人。他是真正的叶修，我是叶秋。

　　“可是十八岁那年，他带走了‘叶秋’的名字，然后把原本属于叶修的位置留给了我。”

　　

　　“酬劳是我作为叶家现在的继承人能够承诺你的一切。”叶秋咬着牙，闭起眼，对苏沐秋深深低下头颅，低声道：“而交易的内容是，救救‘叶秋’……”

　　“──请你救救叶修，他……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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