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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修】GUILTY 08 (黑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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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逻辑可言,大家随便看看



08.

  

  苏沐秋皱起眉头。

  “你说要我救……我既不是医生,这里也不是医院。”

  苏沐秋思索着,忽然问起另一件事:“你假扮成叶修,特地进了宴会现场,却没有跟其他势力谈这件交易,也不是要利用一叶之秋首领的身份做什么。这么说,你想找的,其实是叶修?”

  “我的确是想找他。我不知道‘一叶之秋’在哪里,但只要有人发现我跟他长的一样,两个人同时出现,我有很大机率会被抓起来交给‘叶秋’处理。”叶秋承认,“……我有消息必须当面告诉他。”


  出乎叶秋的预料,苏沐秋几乎是从几具谈话间,便敏锐地察觉叶秋不信任一叶之秋任何同盟,而这自信对于对黑道势力一无所知的人,似乎太过笃定。

  若叶秋对这些有一星半点的理解,就该知道要找到一叶之秋并不难,因为它的势力庞大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

  叶秋不明白内情,以局外人的身分说出这句话,似乎不只是出于谨慎。  苏沐秋询问道:

  “你怀疑那些帮派里,有人想要他的命?实话说吧,我就看不出有哪个势力不想要他的命。”他无比坦然地指出,“一叶之秋一乱,大家都有机会分块肉,抢占空缺。可是这么多年来,没人敢率先出手,互相制衡,你凭藉什么认为如今会有人开枪?而且,如果是你能拿到的情报,你觉得坐镇一叶之秋的叶修会不知情?”

  “会有的。不管是谁,不管是哪一个,或着哪几个,肯定会有人动手。”叶秋目光暗了暗,“因为真正要他命的,并不在现场。”

  苏沐秋琢磨片刻,语气一顿:“谁指使的?”

  “不……不是人,没有谁要杀他。”叶秋回答。

  “没有谁?”

  苏沐秋低声重复,不知怎么的眼皮一跳。

  叶秋闭了闭眼,哑着嗓音,说出他怀揣在心脏深处,一字也不敢泄漏的机密。

  “要杀他的,是这个国家。”

  

  苏沐秋站直了,寂静中,缓缓开口:

  “这说不通。就我所知,一叶之秋虽然是这边的,但私底下,跟警方公安都有合作……你别惊讶,假如被一叶之秋剿毁的毒窟,或迟或早,事后警方的人都能由‘蛛丝马迹’‘匿名线人’查获……依一叶之秋的能耐,那些回回出现的线索跟情报究竟从何而来?”

  “我查过了,警方那边,根本没有收到什么匿名线人情报的纪录。他们根本是凭空接到了消息。更重要的是,几个月来,我警示过叶修有人将情报泄漏给上头,但这种情形没有改变。叶修没有作为,这很能说明问题了。”

  苏沐秋娓娓道来,观察着叶秋的神色,说出他数个月来发觉的疑点:“所以,上头有什么理由,收拾掉一把好用又趁手的尖刀?”

  “更别提,”苏沐秋沉声,“他们帮派,能够贩卖军火。”

  

  贩卖军火,跟贩卖枪械,那是完全不同的事。

  军火,那可是国家命脉,政府严格把持着的部分。民间私制的枪源肯定比不上国家军火,而这块暴利远远超出毒品,更何况一叶之秋售往海外的,全是C国制的枪枝!而且总量可不小,道上总窃窃私语着‘不知能武装多少中东小国’--军火这正是一叶之秋立于不败之地的主因。

  然而其他小批偷渡的,无论数量再少,行踪再隐蔽,十有八九都会被上头逮住翻船,一叶之秋却稳稳前行,甚至他们的总部就在天子脚下的B市,这代表什么意思?

  苏沐秋这个人,别的暂且不提,捕捉这些常人易忽略的细节,却是相当敏锐,若非如此,沐雨橙风这丁点大的小帮派,也没法在众强环伺的情况下钻缝隙生存。

  “要说他跟上头没有关系,是不可能的。”苏沐秋从容地评价道。

  随着他一件件说出与真相八九不离十的猜测,叶秋面上先是狠狠惊了一下,随后却沉默下来。

  他放弃的一笑,瘫在椅子里,直视着苏沐秋,突然说道:“虽然那个混帐哥哥没说过,但我觉得他其实认为你很厉害。”

  “嗯?”苏沐秋愣住。

  “我跟哥哥很久才会偷偷交换一次消息,内容也不多,只能捡要紧的讲。可是最近几次,他都提到有个胆大包天试图跟他私通的家伙很有趣。”

  没等苏沐秋对私通这个词作出反应,叶秋正了正神色,肃声道:“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一叶之秋……跟上头的秘密。”

  等等,我没有要上你们这条贼船,这种一听就会掉脑袋的事──苏沐秋本想制止,句子到了嘴边,开口的却是一个字:“好。”

  

  

  一叶之秋的雏形,可以追溯到足足百年以前。而自它们真正成形,盘据于黑暗之中后,至今以来每一任首领,名字中都带有ye或着qiu的音。

  即使这件事已经慢慢隐没于纪录中,但有心者不难发现这个事实。出于知己知彼,苏沐秋自然也是知道的。

  “不过,所有人只当作这是帮派的特色,而不晓得原因。”叶秋解释。

  “‘一叶之秋’,是国家的尖刀。”


  万事皆分阴阳正反,既然有了白,就会有黑。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有活在阳光下的人,也有生存在黑暗里,无法管束的另外一群。而那些人容易是社会不安定的成分,任何治理者都会试图铲除,正规化,或别的手段。然而除之不尽,黑暗总沉积的这么快--更别提实际上,有了一片混浊地带,偶尔能派上意想不到的用途,这是不公开的真话。

  说的再漂亮,都不如直接作弊来的快速干脆。有些事,倘若只懂得遵循牌桌上的规矩,那就永远办不成了。

  而当时,前朝与建国之初,最混乱的时刻,有人想到──假如上头治理的是人,那下头那群不服管教的流浪狗,自然也要有狗老大来管。

  如果狗老大的脖子上,其实有着家犬的烙印呢?

  

  “一叶之秋,就是为此诞生的。”叶秋说,“上头需要一把握在手里的刀,要够锋利,能平定黑暗秩序的混乱。又要看不出那只持刀的手来自哪里,让活在黑暗中的人不知自己其实同样在掌握中。”

  “‘见一叶落而知岁之将暮’,比喻能由细微处,察觉整个形势的发展趋向与结果。成立时,正好一个漫山火烧的红枫秋季,所以他们把知改成了之,一叶之秋……这是属于通过一片树叶,看见了诺大时局的那些人的秋天。”

  苏沐秋吐了口气:“真是自满。他们把事情看的很容易啊。”

  “最开始的帮派成员,就是由那几人各自的私人势力里拨出一些人,后来才像磁石一般,将越来越多一无所觉的人,拉进一叶之秋的深潭,最后成了庞然巨物。”

  叶秋似乎很想揉一下眉心,但动了动肩膀才记起他被绑着。苏沐秋上前,一刀划开了麻绳,叶秋轻声道谢,抹了把脸之后,继续以仅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成员是什么歪瓜劣枣都无所谓。最初的那群人订下的,只有首领的位置,一定要由他们彼此家族的嫡系中找人担任。”

  叶秋苦笑:“算是变相的人质吧。毕竟当时那些人,很多是后来的高层,甚至开国成员之一,如今的几大世家不少都有这个背景,要是被揭露涉黑,不管有没有查出结果都很麻烦。”

  “他们都很怕脏。”


  用着这把趁手的刀,又害怕这是双面刃,提防彼此,最后的结果,就是每个人都要握住彼此的把柄。

  而叶家这一代,轮到的,就是叶秋。

  

  “如果你知道叶家──我家吧,背景放一般人眼里,要有多高大上就有多高大上。家里老爷子正派的要命,成天想的就是为国争光、为国奉献,当时参与这个计划的成员,是他的祖父。老家主想的也不是拿这权柄在浑水里偷偷干什么,就是认为哪怕水浑,只要里头有网,就算看不见那网子,也能有区隔,知方正,把守界线。”

  这跟沐雨橙风里头,不少人傻呼呼地认为他们是黑切白一样,乍看是黑,实则里头一片纯白赤诚心。苏沐秋道:“但那一样是帮派。没有什么起因正确,过程与手段就能忽略的说法。”

  叶秋看他一眼:“总之,我家这一辈,轮到的就是我。作为次子,我被取名为叶秋,从小就注定以后要去做什么。”

  “而我哥,叶修,叶家长子,他的选择比我多,但也就是从政或从军两样罢了。我们除了启蒙之外,之后受的教育都不大相同,一个人要去学怎么参与政治,怎么打理叶家的产业。另一个人要学会攻击,学会用枪、用刀,学怎么治理帮派。”

  “最开始几天,我每天都在哭。”叶秋忿忿地叹了口气,“不过混帐哥哥说他觉得学政治太无聊了,还不如我学的那些好玩,老是推我顶替他去上课。他跟家里的保镳们活动筋骨,或着被带出叶家大宅,每天晚上回来,都跟我炫耀外面多有意思,耍刀给我看,说我被养的像闺女。”

  

  苏沐秋想,他知道为什么叶修要顶替他弟弟。想也知道培养一个政客,跟训练一个成为黑白两边关节点的人,要经受的事天差地远。

  苏沐秋自己就是在贫民窟长大,深知那里有什么──抢食、喝馊,人口买卖,拐骗,斗殴,各种肮脏阴暗的事。为了一块面包把人摁着去撞铁锥,受了伤之后旁人全都会扑过来分抢你仅有的东西,小感冒就可能熬不过下一次冬季……这些只是冰山一角。

  他想起那张身分证上的照片,少年一脸漠然,目光幽深,是种格外漫不经心的态度。那是在不到十岁时,就已经从养尊处优的生活里,被带出去认识社会深处模样的孩子。

  照片中的叶修,当时在想什么?

  苏沐秋分神想着,忽地低头望着自己的手,五指修长明晰,掌心洁白,靠近虎口的位置,有一块已经淡去的伤痕。

  那是他第一次扣板机开枪杀人时,因手里沾满湿滑的血液,那把捡来的破枪滑了手,打歪了,震裂了虎口。右手掌血流如注,而那半分钟前正苦苦哀求原谅的流浪汉,一把拉起年幼的苏沐橙,头也不回地跑了。

  若非陈果的父亲经过,如今的他与苏沐橙,不知是何样。

  那是他最后一次犯这种错。伤口上过药包扎后很快就愈合了,那道痕迹却经过了十几年仍未消失。

  叶修身上,也有这样抹不去的疤痕吗?

  

  叶秋那点源于幼时的恼怒很快退去了,余下的情绪他掩在手里,捂着脸闷声继续道:“我当时,真的太小了。对帮派、黑道的了解,只有完成作业后偶尔能看的电影跟电视那么多,都是黑西装黑墨镜,扛着枪砰砰砰的,似乎很帅,更不用提叶修每天都摆出得意洋洋的脸,说什么也不让我上我本来的课程。

  “……直到有天晚上,哥哥很晚才被保镳带回来,我问他去哪里了,他露出那张欠揍的笑脸,然后……”

  “然后他告诉你了吗?”苏沐秋问,但隐隐觉得,叶修不会说的。

  “没有。”叶秋回答,“他……他一开口,就吐了。”

  “撑在床边,吐得昏天暗地,吐到眼眶都红了,但哥哥一滴眼泪也没有。他让我别跟爸妈说,我们自己整理好房间,接着告诉我下午保镳带他吃了路边烤串,可能急性食物中毒吐了,还有他今天超额表现,获得一天放假,叫我明天千万不要叫他。”

  “……他睡了一整天,怎么叫也叫不醒。很久以后,我才记起那天看到一条新闻,那也许……”

  叶秋语气一滞,察觉自己说的太多了,他抿了抿唇,切到转捩点:

  “总之,十八岁那年,我要前往一叶之秋,从底层开始往上爬,而哥哥会在生日宴会上,正式以叶家未来掌权者的身分亮相。”

  

  “……然而,哥哥他突然离家出走。”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有了一小群属于自己的人手,在高速路上弄了一场夸张的假车祸,叶修的身分当场死亡了。人死不能复活,家里被无数记者盯着,根本没可能找机会让他回来。叶家需要一个‘活着’的继承人,于是本来想跟着跑走的我被按着站到了台前。而没有了身分的哥哥直接去了一叶之秋。”

  苏沐秋想了想,大概明白了。叶修如今是国家系统上的黑户,一个幽灵,没有任何法律身分,只能以一叶之秋的叶秋的身分,在黑暗中活下去。

  这场假死,他断了叶家、叶秋的选择,也断了自己的退路。如今他连‘活人’也不是。

  另外,难怪一叶之秋敢卖军火,而且专门卖C国制的枪械,归根究柢,这根本是变相的强迫推销啊!军火爆利,许多势力成天砸钱买刀枪,而如果C国的武器好用,说不定会有其他国家留意到,跟上头谈谈生意。没有什么比实际上手使用,挥刀入肉,更能验证武器性能的了。

  也难怪叶秋能得到上头的内部消息,他已经触碰到权力中枢的边缘,成为了共犯,而叶修只是一把耗尽余生依附一叶之秋的刀。

  

  可惜,苏沐秋听了这么多,却越发迷惑不解。

  “所以说为什么国家要杀他?我看他推销搞的挺好的。难不成上头要越过他,支使其他帮派?有什么必要,一叶之秋是他们的囊中物,其他势力也不见得会听上头的命令。而且,你说‘快要死了’?”

  “因为哥哥他觉得这不是件好事。明面冠冕堂皇,暗地桌下一柄滴血割肉刀,黑暗可以有秩序,但秩序不应该这样决定。”

  “不应该‘这样’决定?这是什么意思?”

  “…………”

  叶秋的音量,本来就极低了,如今又压了一压,几乎到了耳语的地步。他动了动唇,仍有几分纠结犹豫,最后看了看苏沐秋,又想起叶修再几次信息交换里提及的事,最后一咬牙,轻声说道:“毒品。”

  “你是帮派首领,应该清楚,最快控制人的办法就是毒品,这是让人拱手献上自己的东西。不少帮派藉此控制别人,对女人,对孩子,对杀不得的敌人,而……他们的态度是默许。”

  默许。这两个字,直接让苏沐秋目光一沉,呼吸凝滞。

  “哥哥身边有个人你见过吗?就是好不容易救回来的。”

  “无论如何,这是之前一叶之秋从未根绝过毒品的原因,一叶之秋控制数量,对暗中流通视而不见。而哥哥他,在‘叶秋’终于成为一叶之秋的首领那年,得知了一切。

  同一年,他带着权柄脱离了掌控,再也不管上头的任何指示。”

  

  

  苏沐秋神色一凛,这瞬间,一股不寒而栗的阴冷顺脊椎直冲脑门,对于上头将会下多狠的手来要了叶修这条‘狗命’,他有了相当值观的感受。

  坚持不贩毒总比贩毒好,多少能让上头安心几分。双方互相制衡了几年,然而近期毒品大量流通,一叶之秋剿毒的动作太大了,透露出来的危险性令人忌惮,而叶修又知道太多机密。又难怪一叶之秋的首领即使对心腹仍保持距离,给手下们难以接近的印象,这其中不知有多少是不愿他们无辜卷入,进入上头的名单。

  苏沐秋想着,猛地被一个疑问砸中脑袋:如果叶修如此根绝毒品,那最近大量流通的毒品是如何发生的?

  假如说,那些想杀了叶秋的帮派,是因为毒品暴利,所以愿意与上头合作来搏一把,那最开始给了他们机会尝到贩毒暴利的,如果不是一叶之秋,那……

  

  不待苏沐秋多想,门板被重重敲响,那咚咚咚的声音敲的整扇门都在晃动,两人的谈话霎时一停。苏沐秋开门,就看见陈果摔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台笔记本,一脸焦急,而迟了她几步的罗辑跟安文逸神色惨白。

  “接、接通了!这是宏泰那栋别邸半个小时前的监视影像,可是……”

  苏沐秋看去,只见漆黑的画面中,不时有身影晃动,许多炸亮的火光四处疯狂闪起,彷佛能从这画面里,听见接连不断的剧烈扫射声。

  

  探头来看的叶秋脸色一变:“他们动手了!”

  

  苏沐秋二话不说,将笔记本塞回陈果怀里,直奔车库,脑中心电急转,接连下了数道指示。几人顿时有了主心骨,一点头便争分夺秒地进行着准备,只有看似镇定的苏沐秋,知道自己此刻指尖如何冰冷僵硬。

  而此时此刻,被他塞在裤袋里的手机暗了下来,隐去了一通未接,以及一封内容未知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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