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lof

【伞修】2.27 都市传说（深夜60分／哨兵向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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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

60.

　　

　　直到最后一只丧尸倒下，从头到尾，孙翔都只能呆坐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其他人奋战。

　　期间他不停试图站起身，就算武器横刀已毁，精神受创，但哪怕随便抓着块碎片上前帮忙也好，孙翔不乐意自己是受保护的那方。

　　然而，直到战斗告个段落，他都没能返回战场。

　　孙翔握紧拳，不断在心里质问自己为什么冲动到啥也不管地追上刘皓，为什么惹来这堆麻烦的自己反倒坐在这旁观，为什么他还不够强…

　　他一面胡思乱想，一面将自己缩在墙边角落，与众人隔着一段距离。收拾掉丧尸的众人正没伤的扛有伤的，摇摇晃晃的聚集起来，接受治疗或精神调节，没人分心关注他，离他最近的反而是最后倒下的那只丧尸，这让孙翔悄悄松了口气。

　　隔着诸多废弃机具，孙翔隐隐约约能听见黄少天正高声谴责叶修划水。他听不清黄少天都说了啥，叶修的声音比黄少天更小，平淡的回答却清晰的穿透空间，进入孙翔耳里。

　　“呵呵，说我划水，还有人划的比我厉害呢。”

　　“谁啊你倒是说说？”黄少天反问。

　　叶修说了谁，他没听见。

　　但孙翔老觉得叶修说的是自己。

　　孙翔出神的瞪着已经被周泽楷的攻击烧透、满身焦黑的丧尸，似乎要靠眼神把它烧出洞就地火化。

　　静默片刻后，那只丧尸却忽然全身一颤，以极度扭曲而诡异的姿势原地跳了起来，朝着孙翔扑来！

　　操！孙翔心底暗骂，他仍在精神武器毁损的虚弱中，反应速度大幅下滑，愣是咬紧牙关，挣扎着狠狠踢倒突然爆起的丧尸。但不知疼痛为何物的丧尸在倒下后，竟扯住了孙翔来不及收回的腿，孙翔被绊倒，一个踉跄身形后倾，后脑勺直接嗑在老旧机具的边角上，当场血流如柱，来不及示警便眼前一黑陷入短暂昏迷。

　　那只丧尸扛起孙翔，宛如收到某种指示般，直接钻过后方某扇不起眼的侧门离开。

　　车间太大了，众人处在相对松懈的时刻，孙翔又是遭到攻击也咬牙不吭一声的性子，竟然直到这时候才被人察觉到他不在这里。

　　

　　他跑哪去了？

　　有小部分人在心底想着，该不会是气不过，打算去找别的丧尸单挑吧…难道还会是丧尸爬起来绑架他吗？

　　“我们得马上找到孙翔。”喻文州皱眉。最开始孙翔扛着的丧尸是黄少天接手的，当时他留心了一下孙翔的状态，“武器毁损后，他的情况不太好。无论他现在在哪，只有他一个人，非常危险。”

　　“放任他乱跑，成了丧尸才想起来要找咱们汇合就麻烦了。”叶修确认手臂的伤口不碍事，深吸口气站了起来。

　　他的动作如同吹响令哨，众人完成紧急处理后纷纷起身，自动自发地组成了简单的阵形。

　　“现在怎么找他啊？”不知道是谁嘀咕。

　　“我…”

　　张新杰擅长利用精神力进行人员搜索，正想出声表示自己应该能找到孙翔的方向，就被苏沐秋打断。

　　“别放出精神感知，不知道刘皓在这里还藏了什么。”苏沐秋说，直接放开五感，数秒后勾了勾手，示意众人跟上，“有新鲜的血液气味。跟我来。”

　　说完，苏沐秋拉着叶修，领在众人前头左弯右拐，绕过一堆放在墙角的各式机械设备，出了车间后转为小跑起来。

　　“沐秋，你自己注意点。”被苏沐秋带在身边小跑的叶修低声，“我状态不行，别最后真得麻烦大眼他们给你调节，多丢我的脸。”

　　苏沐秋笑了，刻意歪曲解读：“叶修大大占有欲这么强？”

　　“过奖过奖，就比你强一点。”叶修握紧苏沐秋的手。

　　“肯定是我比较强。”

　　“唷，怎么看都是我吧。”

　　“我…”

　　跑在后头的向导没感觉，但哨兵们满眼是泪。你们说悄悄话我们听的可清楚啊！能不能让严肃的气氛多保留一会！

　　在苏沐秋的带领下，他们通过工厂内部的连接桥，经过休息室、锅炉房等等，最终抵达了平面图上标记为成品仓库的地方。

　　内部空间很大，但十分空旷，商品大概在工厂废置前搬空了。三面皆是光 裸的水泥墙，最后一面为了方便进出货的车辆出入，是向着外头的铁制卷帘门，锈迹斑斑，能隐约听见外头的雨声。

　　轮回众人第一时间就看见被扔在他们对角位置的孙翔。他毫无动静的侧躺着，头部下方有一片小小的血泊，但心跳呼吸正常，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苏沐秋跟叶修却直接越过孙翔，看向边上的值班室。

　　“哎，好久不见。”叶修突然打起招呼，“你过的挺滋润啊？这几年上哪发展去了？”

　　“你老家的田地还好么？收成还行？”苏沐秋语气友善。

　　本该空无一人的值班室内，却有模糊的影子动了动。

　　值班室用的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单向玻璃，只能勉强看清轮廓，判断那是模糊的人影。人影像是笑弯了腰而晃动起来，值班室内传出笑声。

　　“哈哈哈，两位老队长许久未见还是一样搞笑啊。”对方的语气特别有风度的样子，“哦，不对…我应该说，两位还是一样伪善？没想到为了一个差点导致H市基地成为历史的孙翔，就能让你们上赶着送死。”

　　“又是这么容易就把错都推给别人啊！我们很欣慰你还是一样无耻…”叶修双手环胸，“这代表你毫无长进，我们可以用几年前的思路轻松地打败你，刘皓。”

　　

　　刘皓又是一阵令人不适的歇斯底里笑声。

　　他的状态十分异常，因为一个人的情绪再怎么起伏，终有一定限度。但自刘皓出声开始，光是他一个人的负面情绪就塞满了整个空间，如同沼泽污泥无孔不入，让几位向导频频加固屏障隔绝影响。

　　叶修皱眉，眼底闪过一丝痛苦，随后又松开了，悠哉地贴在苏沐秋身边。

　　“咱们当时都以为你死了。”

　　刘皓失声大笑：“我怎么会死？间接把丧尸放进基地，然后让自己陷入险境？叶秋，你觉得我会做出这么蠢的事！”

　　“以前不能肯定，经过这一连串埋伏，现在知道了。”苏沐秋道，“你会，因为你真的挺蠢的。”

　　刘皓冷笑，“你们也只能耍耍嘴皮子…”

　　叶修缓缓摇头，“几年前，我跟苏沐秋已经被你设计，远离了嘉世塔。但凡你有点智商都知道，我们要是死在外面，塔里根本没有主事的人，你就能为所欲为了。”

　　“我？为所欲为？”刘皓嗤笑，“嘉世塔有太多属于你们的痕迹、你们的狂信者，无法根除…那群庸碌之辈只知道附和你们，舔斗神跟枪神的鞋底。只要你们有可能回来，我就永远不可能登上H市基地的巅峰。”

　　邱非皱眉，攒紧了拳，战矛在他手中嘎吱作响。

　　无论是为了当时的意外不幸丧生的人们，还是为他这段话中被羞辱的所有人。

　　在场的其他人里，除了昏迷的孙翔之外，就只有他亲身经历当时的事，看着嘉世塔险些覆灭。

　　当时的无力感仍沉甸甸地压在心底深处，罪魁祸首却用轻蔑的态度提起，这令他格外愤怒。

　　“听起来，你早就打算抛开H市基地离开嘛…”叶修慢吞吞地说。“这么确定除了臭水沟之外，还有其他退路啊。”

　　这么说，他必定有某种足够诱人的筹码，并十分自信这足以让别的基地收容背叛嘉世塔的自己。

　　苏沐秋思索着，忽然想起一件事，看似毫无关联的事。

　　“我们在基地几十公里外，发现一间废弃卖场，底下藏满了物资。塔里派人回收清点后，我看了眼清单，注意到了一件事…”苏沐秋目光严酷，“若是将嘉世塔崩落前一年内，所有交换中途遗失、无故短少的物资加总起来，数量…正好相近。”

　　“这么凑巧？”刘皓故作惊讶。

　　叶修轻笑，“哪有什么凑巧的。这摆明了就是要掏空咱们物资，藉此做为筹码去别的基地交换一条生路跟地位。在我们的眼皮下做手脚，还做的这么隐蔽，我看当时整座嘉世塔也只有他有这种能耐。”

　　“两位队长宝刀未老，明察秋毫。”刘皓的语气，几乎能让人看见他佯作为两人开心的虚伪表情，“死前能把这点疑惑搞清楚真是太好了，您俩也能安心去死。”

　　三人呵呵笑着，如此阴阳怪气的对话，让人听得反胃。亏得在场竟然没人出声打断，维持戒备。

　　安文逸却是忽然想起什么，与微微侧过头看向他的江波涛暗中交换了眼神。

　　“好了，叙旧完毕，咱们也准备送你上路了。”叶修手指一勾，身旁的苏沐秋将手炮架在肩上，对准值班室，“临死前不出来跟其他几位大神表示感谢？好歹人都不远千里特意来送你了。”

　　

　　刘皓哼笑，缓缓走出值班室，转过身来。在看清他的全貌时，众人不由得悚然一惊。

　　只见刘皓的大半边脸已经彻底腐烂，挟带憎怨的眼珠堪堪被腐肉支撑着留在眼眶中，双颊溃烂发黑，下腭边缘更是直接露出了森森白骨，也亏得他还能正常言语。从透出的部分肌肉仍诡异地保持鲜红色来看，他并非彻底丧尸化，与那只被苏沐秋捉到的活尸兔子相似。

　　刘皓现在就像早年人们口耳相传的都市传说中出现的怪物，半人半尸，极为可怖－－这副模样，着实挑战人类的审美神经，有人忍不住干呕几声。

　　“你上哪把自己整成这副杀马特的德性？”叶修神色如常，歪头看看，竟鼓起掌来，“这是要跟丧尸组个视觉系乐团？好主意，这可比统治世界好多了，多健康的梦想。”

　　“哼，梦想…”刘皓嗤笑，迳自转了话题，语气阴柔诡谲，“我的好队长们…知道我成了这样后，得到什么吗？最微不足道的一点，就是分辨哨兵和向导－－叶队，你居然是向导啊！这么多年来讨好苏沐秋，仗着他的宠爱过活开心吗？”

　　叶修笑：“看不出来是他仗着我的宠爱狐假虎威？你的哨兵主义还没治好啊，跟少天一起吃脑残片吧。”

　　苏沐秋：“滚。”

　　有短暂片刻，刘皓扭曲着脸。

　　“靠靠靠！”黄少天白眼，捂着胃问出众人心底的疑惑。“他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王杰希解答了问题。

　　“他的模样也是出于异变，但跟一般异变的形态不同。”

　　B市基地是末世后保有最多能量支撑研究室运作的地方，王杰希本身有在关注这方面的发展，他知道的信息，大概是在场所有人中最多的。他见过苏沐秋抓到的丧尸兔后就在思考，如今亲眼见到刘皓，总算有了个结论。

　　“末世初期，不提哨兵、向导等特殊情况，我们普遍认定在满世界的异变波动中，精神薄弱的人丧尸化，意志强烈的人则无事。他或许是意志强烈，却是负面的，与异变波动互相影响，才会产生这种…半异变的特殊情况。”

　　真的是如此吗？叶修与苏沐秋皱眉，彼此心底都有些疑虑。

　　但眼下这是最有可能的推论－－因为就他们目前所获得的情报，没有其他方式解释这个情况。

　　黄少天又开始跟卢瀚文与喻文州说悄悄话，讨论为了防止以后又有人被那两家伙气炸肺发了狂而半异变，是不是应该把他们连同刘皓收拾掉。

　　张新杰皱眉，“但是，你是怎么…沟通丧尸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刘皓冷笑。

　　不等其他人作出反应，却是安文逸几步来到叶修身后，猜测道：“…晶核。他吃了晶核，对吗。”

　　江波涛、安文逸和唐柔都与苏叶两人去过废弃卖场，前两者更是亲眼看着叶修钻狗洞下去，在刘皓藏匿物资的地下室溜了一圈。

　　当时叶修有提过，里面有许多头颅被挖空的尸体，还有某种东西从通风管道爬出去的痕迹。

　　最开始，谁知道卖场底下，里头有食物、水能够暂时作为庇护所？

　　为什么要躲在那里，而不进入邻近的H市基地？

　　谁会去挖晶核？

　　丧尸怎么会吃晶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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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多疑问，可以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

　　“不过是一个拖后腿的向导…还挺异想天开的。”刘皓目光恶毒。

　　江波涛也踏前一步，缓缓分析到：“丧尸对晶核没兴趣，但前辈虽然是半个丧尸，却拥有人的自主思维…从行事作风来看，前辈是个谨慎胆小的人，应该是拿别的丧尸作实验，普通丧尸一个哨兵还是控制的住的。逼它吃下晶核后，发现可以提升能力，自己才尝试着…日积月累，最终获得操控大量丧尸的能力。”

　　刘皓瞬间扭曲的表情，证实了他们的推测。

　　“控制丧尸嗑晶核升级？这家伙，歪脑筋转的比谁都快…”叶修赞叹到。

　　苏沐秋哪里想不明白，“数年前，引我们远离基地的丧尸，是你最开始的实验；而近期在卖场，那只腿都没了的丧尸会去爬通风口，以及旧H市基地周遭频繁出没的三级…全都是你在背后操控吧。”

　　刘皓嘿嘿冷笑，“叶队苏队可知道，当你们在说这些废话的时候，你们被什么给包围了？”

　　刘皓这句话后，整间仓库忽然爆出巨大的声响，像是成千上万个人同时敲击墙面，随后则是接连不断的咚咚、咚咚声响。

　　很显然，就在他们‘话家常’的时候，刘皓操控着数以万计的丧尸，悄然无声地包围了仓库。

　　

　　众人没有分毫动摇，而叶修和苏沐秋，竟摇着头笑了。

　　“你怎么还不明白？你恨我们都来不及，哪有闲情逸致跟我们聊天，说这些废话的意图太明显了，显然是为了等你的走狗聚齐。”

　　“我们不走，只是因为我们不怕。”

　　“刘皓，你不足为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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