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lof

【伞修】标题还没想好 07：临渊羡鱼

题目来自：提问征集

路主持：本期感谢  云岸←既咸又鸽   殷川狐面  Watercy   九方  赞助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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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临渊羡鱼

 

　　苏沐秋头昏脑胀，适应着强烈晕眩感，尚未看清眼前景象，就先听到朗朗读书声。

 

　　一道老迈温和的嗓音，沉稳说道：“……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坐看别人发达、羡他人光芒明亮，整日叹己不如，却毫无作为是没有用的。切莫庸庸碌碌，要多用功，要努力向上，要走出自己的道路，与命运抗争……”

 

　　“要用功——要抗争——”一群小朋友脆生生地重复。

 

　　苏沐秋：“……”

 

　　苏沐秋压下晕眩感，观察副本情况。

 

　　他站在学校二楼走廊上，窗外阳光正好，温暖的微风抚过，带起树梢光影斑驳。

　　此时副本里是上课时间，学生们全都乖乖待在教室里，走廊空无一人，苏沐秋从教室后门瞅了眼，一眼看见教室内举着书本授课的老教师。老先生头发花白、眉目温和，坐着听课的小孩们年龄有大有小，目测介于幼儿园与小学之间。还有一名年轻女老师，正陪在教室里年龄最小的孩子身旁，指着书本低声说话。

 

　　看样子，正在上语文课。

 

　　苏沐秋好奇他们究竟在读什么书，怎么老教师满腔家国大义，顺着一瞥，就见小朋友捧着的图画书封面，写着《卖火柴的小女孩》。

 

　　“……”行吧，的确是不要羡慕别人家里灯光温暖，要自己跟生命抗争。

 

　　苏沐秋不由得感叹现在小朋友学习压力可真大。

 

　　

 

　　苏沐秋试着去推教室门，那扇薄薄木板门丝闻不动，又在走廊上转了圈，除了这间教室以外，完全找不到任何其他活物，远方景致如被大雾笼罩般模糊，紧急出口、楼梯间彷佛被无形障壁挡住，无法离开。苏沐秋摸着看不见的障壁，怎么想都不觉得副本开始了。

 

　　他也不着急，将走廊仔细摸索透了，便回到教室门外跟着听课。老教师说一段小女孩卖火柴，就添一段命运操之由己，小朋友摇头晃脑，有听没懂。不久后，下课钟声冷不防响起，教室门轰然敞开，苏沐秋退开几步，那群小孩像是被解放的柯基一样，迈着短腿尖叫着嘻嘻哈哈地跑出教室。

 

　　“别跑！小心跌倒了！全部都到溜滑梯旁边等老师……”年轻女老师喊着。

 

　　“哎哎！快点呀！我们要去守卫沙池！”小朋友们嬉闹不已。

　　女老师再三提醒注意安全，可惜孩子们完全没听劝，一蹦三跳地冲下楼。她匆忙朝门旁的苏沐秋歉然一笑，就无奈地陪小朋友们到楼下玩游乐设施去了。

 

　　老教师在后头看着乐呵，慢条斯理地收拾好教案，才走出教室门，微笑着对苏沐秋说道：“这么早，你们辛苦了。几位同学有没有久等？”

 

　　“‘你们’？”苏沐秋留意道。

 

　　他才要开口，忽然间一名女性与他擦肩而过，对方越过苏沐秋，自然上前跟老教师问好：“没有，我们也刚到呢。请问您……？”

 

　　“没等就好。敝姓陈，名金水，虚长几位一点岁数，也是大学部语文学院的教授，几位同学就叫我陈老师吧。今日感谢你们志愿帮忙。”陈老师笑了笑。

 

　　苏沐秋与其他人一起喊了声“陈老师”，趁着女性与陈老师谈话，暗中打量其他人。

 

　　他很确定，这几个人刚才都不在走廊上，估计是眼下玩家到齐了，副本才把所有人凑在一起，拉响下课铃正式开始。

 

　　除开陈老师，包含苏沐秋在内，在场一共有五个人，四男一女。

 

　　女性身材婀娜，眉目高傲，踩着一双与校园环境格格不入的尖细高跟鞋，给人的印象是强势的职场OL；至于另外三人，其中两位看上去是大学生年纪，迷茫不安难以掩饰，正仓皇打量周围。最后一位青年衣着雅痞，套着条破洞牛仔裤，一串骚包耳钉连成了北斗七星，打扮像刚熬夜蹦迪回来。雅痞青年眼睛滴溜乱转，像是在找东西。

 

　　几人全都是陌生面孔，苏沐秋暗自想着一同进入关卡的方锐不知掉到哪去，该不会分到这个副本的其他镜象位面，就听雅痞男焦虑嘀咕：“完了完了，苏大大被搞丢了……”

 

　　苏沐秋嘴角一抽，悄声低语：“……方锐？”

 

　　雅痞男一激灵，马上看了过来：“苏大大？……哎？苏大大？！”

 

　　俩人互相喊出身分后，明明五官衣着没有任何变化，但突然之间，苏沐秋认出了眼前的人是‘方锐’，反之亦然，方锐不可思议地上下瞟着苏沐秋。

　　苏沐秋心下瞭然，猜测与放任玩家自由发挥的‘基入爱河’不同，这校园副本估计有赋予玩家某种背景设定，或着一定程度上阻碍玩家辨认彼此真正身分。

　　副本关卡不会做没必要的事，那么他们很可能必须按照背景身分合理行事；另一方面来说，既然副本敢这么设置，代表即使玩家不知道彼此皮下是个什么东西，也有方法通关。

 

 

　　——但按照苏沐秋事前调查的消息，这个校园副本，没有‘角色背景’这种东西。

 

　　此外，他记得清楚，方锐在进入这副本前，刻意换了身老土衬衫、粗黑框平光镜，梳了个大背头，打扮成毫不起眼的书呆子，力求毫无存在感，扔进校园里立刻泯然众人，才撕开了副本钥匙的开学通知信。

 

　　苏沐秋借教室窗户反光照了照，他自己也被副本换了衣服，简单俐落的白衬衫外搭米色毛衣，浅色休闲西裤，高挺鼻梁上架着金丝边防幅眼镜，气质干干净净的，像只温驯草食绵羊……或斯文败类。

　　

　　“草了，这不是个陪小孩玩儿的和平副本吗？”方锐不适应地揉着耳钉，发觉摘不下来，显然同样意识到不对劲，霎时欲哭无泪地嘀咕，“不应该啊呜呜，这趟被苏大大带衰……”

 

　　苏沐秋一眼神扫去，方锐当即禁声扭头，佯做不认识在场任何人，含泪恐慌的真情实感。方锐恐慌，那至少是有底气的恐慌，另外两位大学生则是当真恐慌到了灵魂深处，仅剩的一点智商，分分钟就被害怕给烧光了。

 

　　其中一名学生愣头愣脑，不管女性正与陈老师交谈，猛然大着嗓子喊道：“等下等下等下，这个展开我知道！！”

 

　　陈老教授被他嚎得吓了一跳：“什么？展……展开？”

 

　　学生的惊恐秒变惊喜，原地上蹦下跳：“是啊是啊！穿越的王道展开！！今日就是我走上破碎九天超神灭魔妻妾成群富可敌国翻云覆雨脚踏幽冥手握恒星的孤独王道的第一天！”

 

　　所有人听得一愣一愣，意识到破碎九天就中断了，唯有方锐颇有同感，唏嘘：“想当年我也是……”

 

　　“你们某点穿越看太多了。”苏沐秋直接吐槽。

 

　　另一个学生小心翼翼地问：“那个，请问某点穿越是什么意思？这是哪里？你们是谁？我原本在整理仓库，可是突然间就……”

 

　　其余人：“……”这位你倒是多看点垃圾小说啊！

 

　　孤独王道的同学情绪变化非常迅猛，他极其兴奋，一手推开女性就大步站到陈老师面前，张口就喊：“我等穿越等了二十年了！！拯救世界交给我，说吧这里是丧尸末日还是都市异能，NPC老头快给我升级任——”

 

　　砰！！

 

　　一声巨响炸起，某样物体以强大力道砸破了玻璃窗直射过来，那东西带着碎玻璃，瞬间擦过学生的脑袋，在饮水机上“匡”的撞击又反弹，最后直直砸中了学生的后心口。

 

　　那反弹力道大得像古寺钟锤猛击，学生只觉得心脏都给锤得麻停几拍，整个人摔了个马趴，愣了好几秒，才痛叫出声——这一瞬间的变化太过猝不及防，没人反应过来，几人被学生的叫唤声拉回神，低头一看，地面上滚着一颗棒球。

 

　　苏沐秋当即大步跨过满地玻璃碎渣，从破碎的窗口往楼下看，远处有几名穿着棒球部队服的年轻人朝他们招手，大声道歉，没等苏沐秋回应，就跑回前头的球场归队了。球场上，一群棒球部员正一二一二的喊着，热火朝天地跑圈拉练。

 

 

　　这景象似乎很自然，可是刚才楼下哪有打棒球的？

　　女性皱着眉：“这里才二楼，他们吆喝声这么响亮，没道理刚才完全没听见。这些人是哪里冒出来的。”

 

　　苏沐秋：“刚才那里有棒球场吗？”

 

　　女性被问得一愣，霎时也不确定：“有吧？我记得……”

 

　　苏沐秋不语，又去摸索被棒球直击的饮水机。他曲起指节轻叩几下，回声响亮，饮水机铁壳很薄，而那棒球光是反弹力道就撞得人哀哀直叫，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饮水机这层薄薄铁皮竟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顶上装饰小盆栽稳如泰山。

　　“啊……我……我的脊椎是不是被打断了？！”孤独王道同学趴着，几次起不来身，登时恐慌地嗷嗷叫。

　　方锐跟另一个学生连忙扶起人安抚：“没断呢，脊椎只是跟你一样被打懵了，缓缓就能行，你还能站起来的克拉拉……”

“那什么上个世纪没人懂的老梗……”学生又嚎。

“……”方锐果断松手。

　　苏沐秋看向陈老师。窗户破了，一地碎玻璃渣，来帮忙的志愿学生被球砸到，早前一脸和蔼的陈老师非但没关心，更像完全没察觉一连串惊天动静，只皱眉盯着勉强重新站直的学生，像在看一道千古难题。

 

　　学生揉后心口，龇牙咧嘴：“卧槽，这里可是幼儿园，要是砸到小孩不是当场出人命？打球不看场地么，这群NPC到底有没有……”

 

　　啪的一声细响，颊边一丝凉意扫过，大学生懵然，呆望突然炸开的小盆栽，他碰了下被盆栽碎片划破的脸颊，摸出一掌心血。

　　大学生支吾半天，这回终于说不出话，僵在当场。

 

　　陈老师皱眉，紧盯着他：“这孩子，刚才说得什么？N……”

 

　　众人顿时浑身紧绷倒退贴墙，只有苏沐秋一步上前打断话题：

　　“没事呢陈老师，学生嘛，放假都是通霄打电玩，他们昨晚没睡，还没从游戏里清醒，说话颠三倒四，您老别放心上。”

 

　　他态度拿捏得准，诚恳温和，让人大冬天泡进温水似的舒服，陈老师眉间的皱褶缓缓松开，叨念几句“年轻学子切莫玩物丧志，要对抗命运要努力上进”，苏沐秋点头称是，趁隙把魂飞天外的大学生往后一推，方锐连忙将人拉到后头。

 

　　方锐和两名迷茫不安的大学生站在一起，静如鹌鹑，大气不敢吭一声。女性见没有其他异常情况，缓缓放下警戒，再次抢过苏沐秋，试图从陈老师身上套关卡信息。

 

　　苏沐秋被女性抢锋头，脸上是流露技不如人的懊恼，闷闷不乐地退后。

　　女性满意，勾了下嘴角，继续与陈老师聊天：“陈老师，不瞒您说，这次帮忙是朋友让我来的呢，他交代的仓促，我们也是赶鸭子上架，这不，您也瞧见了，我们还有人没进入状态呢。您能不能详细跟我们说下要怎么帮忙，省得事倍功半，反倒添麻烦？”

 

　　“那是当然。接下来的七天，有劳几位陪孩子们度过春节假期了。”陈老师和善地呵呵笑，这回没人敢对他不敬，全体化为乖孙。

 

　　陈老师领几人参观幼儿园，一边轻声细语地说着介绍。

 

　　这间幼儿园是某名牌大学附设的，就建立在大学校园内的角落位置，靠近民宅区域。幼儿园的设立初衷，是让教授们工作期间有人帮忙照顾小孩，因此招生主要面向校园内教职人员，算做半个托儿中心，同时也有对一般民众开放少量名额。

 

　　此时临近春节，传统习惯上春节总是要回老家吃个团圆饭的，学生们早已开始放寒假，校园内格外冷清，而这里之所以还有一群孩子精神百倍地抢着玩溜滑梯，是因为他们属于春节回不了家的那小部分人。

 

　　早在放假前，幼儿园老师们注意到有几个孩子，要不家人在国外做项目赶不回来，要不就家里是附近开店的，春节期间大人们忙得日夜颠倒、脚不沾地，总归是一群寒假里没人照顾的小孩。

 

　　陈老师是语文学院的资深教授，与幼儿园的负责人是旧识，年末聚餐偶然听说有这么一群孩子，陈老师思及发妻早已病故，自家子女又各自有家庭，他一个老人守着电视机过节孤单，于是主动为这群孩子组织了春节期间的小冬令营。

 

　　想法是好的，校方全力支持，但不能因此强迫幼儿园的老师们跟着留校加班，问到最后，只有一名姓李的女老师能够值班协助。李老师跟陈教授俩人带一批熊孩子力有未逮，大学部索性征集学生做志愿者。

 

　　他们五个人，就是大学那边征集来的志工，年节期间，会陪小朋友在幼儿园度过。

 

　　苏沐秋走在最后面，方锐放慢脚步，偷偷摸摸跟他讨论：“副本情况听起来跟情报里一样啊。”

 

　　“嗯……”有了基入爱河的经验，苏沐秋不敢大意。

 

　　陈老师慢腾腾地带他们参观完，最后站在办公室窗边，慈祥地眺望中庭正在爬溜滑梯、推沙坑的小朋友们。几位志工学生也跟着看，心想外头寒风簌簌，大冷天的这群小崽子哪来这么多精力活蹦乱跳，沙坑旁搓着手臂徒劳地维护秩序的李老师显然颇有同感。

 

　　“冬令营期间，孩子们晚上会睡在午睡房。李老师是本地人，晚上要回家，我睡眠浅也陪不了，夜里就辛苦你们陪孩子们一起睡小床了。要觉得手脚伸展不开，打地铺也行，幼儿园有供暖不担心着凉……晚上九点到清晨六点，这段时间里进出幼儿园都要刷门禁。哎，证件卡我应该是放抽屉去了……”

　　陈老师仔细叮嘱，从抽屉里拿出一只鼓囊囊的牛皮纸袋，开始逐一喊名发放。

　　“你们交来的学生证，已经输入幼儿园门禁的临时权限了，出入记得带着证件卡。”陈老师说完又调侃了句，“千万别溜出去吃消夜，结果被关在门外吹冷风啊。”

 

　　“哈哈，您放心，放心……”几人干笑。

 

　　苏沐秋接过自己那张学生证，仔细打量。

 

　　学生证很普通，上头有苏沐秋傻兮兮的证件照，姓名、性别与他本人真实情报相符，除此之外，还像模像样地编列了副本身分——这‘苏沐秋’是计算机系的博士生兼助教，有着正正经经的学号，其下列了几条看着就很了不起的经历，比如什么‘瑞士某某团队保密项目成员’、‘国际编程竞赛某届冠军’，看得苏沐秋啧啧称奇。

 

　　过个副本，还能凭空获得高材生身分，虽然是来带小孩的。

　　他感慨地摸了下证件卡，察觉底下似乎藏了某样硬物，苏沐秋面不改色地收进怀里。

 

　　借着发放学生证的机会，苏沐秋顺道留意了下其他玩家的身分。两位大学生都是历史专业，比较毛躁的孤独王道同学叫做杨知熙，略有些畏缩腼腆的是乔一帆。女性则是硕士研究生，语文专业，叫做金香。

 

　　金香看到自己的专业跟陈老师相同，面上难掩喜色，语气也亲热不少：“我一直很喜欢小孩，谢谢陈老师安排这次志愿服务的机会。希望冬令营结束后，不，冬令营期间有机会真想听听您的课。”

 

　　“讲讲儿童启蒙故事罢了。”陈老师笑着应了，又讲解哪几处有门禁，“几年前，每扇门进出得靠钥匙，现在科技发达了，刷卡就能进出门，听说之后用手机也能过门禁，可真方便多啦……”

 

　　提到手机，两名大学生似乎忽然记起这东西的存在，忙掏出手机查看，随即再度一阵慌乱。

 

　　这种反应不罕见，常见于纯正新人身上，毕竟手机里的应用被删得半空，又突然安装个没印象的诡异应用，现代人个个紧张心跳。

 

　　“下午你们就陪孩子们布置下教室环境、贴贴春联吧。虽然不在家人身边，这个年还是可以热热闹闹地过。”陈老师翻抽屉，又摸了摸工作包，到处摸了个空，随即愣了一下，“唉，人上了年纪，我好像把春联给忘车上了。”

 

　　金香积极：“老师，我们跟你一起去拿春联？”

 

　　“没事没事，你们留在这认识下孩子们吧，来个人跟我去拿春联就好，顺便帮忙把送给孩子们的小礼物也搬上来。”

 

　　这是要分开行动了，苏沐秋跟金香没什么特别反应，另外三人却马上崩直了身子——被NPC单独带走，这可是恐怖电影的首杀flag啊！！

 

　　陈老师目光一晃，随意指了个人：“就你吧！东西有点沉，小夥子看起来挺壮实的。”

 

　　被命运指中的方锐，顿时冷汗狂冒，泪眼蒙眬，好不容易才憋住一声哀戚的呜噎。

 

　　方锐：“我我我不……”

 

　　方锐想仰天大喊我一点也不壮实，我手无缚鸡之力，可惜光就现在的外观打扮来看，他一拳能摞翻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苏沐秋。

 

　　金香：“辛苦了。”

 

　　苏沐秋：“谢谢。”

 

　　两人一人一句，直接断了方锐后路。方锐哑口无言，拖着步伐，悲苦地跟着陈老先生离开了。

 

 

　　NPC离开，余下四人半松口气，金香一扫剩下三位男士，两个大学生六神无主，一个苏沐秋一脸逆来顺受听天由命，她毫不犹豫开口：“我事先调查过副本信息，没什么难度，你们按我的分配行事，千万别扯后腿——”

 

　　正说着，一旁教室门忽然滑开，一个孩子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小孩大约5、6岁的年纪，比刚才在教室里读故事说的孩子们似乎更小了些，黑色短发整齐干净，一身铁灰色的西装小马甲、小短裤，踩着双铮亮小皮鞋。一个小不点打扮像个小大人，看着格外萌萌。

 

　　西装小马甲的萌萌小朋友，本该跟楼下玩沙的熊孩子们一样精力过剩，此刻却摆着昏昏欲睡的表情，神似网瘾少年通宵48小时之后的状态。孩子恹恹地揉着脸颊，像是这时候才留意到几道笼罩自己的影子，仰起脑袋，与盯着他的几人面面相觑。

 

　　看清小孩的五官后，苏沐秋面上不显，但心里着实咯噔一声，窜出不祥预感，不动声色地退到几人后头。

 

　　这小孩身上造价不斐的打扮，以及与其他小孩截然不同的登场方式，浑身上下高亮加粗写满了“我是特殊人物”。

　　金香当即扬起温柔笑容，弯着腰与小孩平视：“你怎么在这里？没跟其他小朋友一起去玩溜滑梯？”

 

　　小孩默默一撩眼皮，没精打采地说：“无聊。”

 

　　金香一哽：“……”这无聊说的是溜滑梯还是她这个人？！

 

　　孩子小胳膊小腿看上去完全没有攻击性，杨知熙暂时克服恐惧，凑了过来，手一伸就去捏小孩的脸颊：“你叫什么名字？你家里人是谁啊，难道是陈老教授的孙子？别说，这手感挺好，软乎乎的……”

 

　　小孩啪的拍开杨知熙，平淡说道：“年轻人，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杨知熙黑线：“……”这肯定是陈老头的孙子，听听这老学究的口吻！

　　

　　乔一帆原地站着没动，苏沐秋瞥他一眼，觉得乔一帆是正在挣扎要不要跟着玩小孩。

 

　　小朋友半睁着圆溜溜的黑色大眼睛观望半晌，目光在几人之间来回转，看见苏沐秋时，苏沐秋分明从小孩眼底看到一分瞭然与欣喜。下一刻，小孩钻过其他几人之间，迳直走到苏沐秋身边，小手一伸直接抱紧了苏沐秋的腿。

 

　　与叶修长相八、九分相似的小孩，咧出灿烂无比的笑容：

　 “呦呵，约吗帅哥？”

 

　　苏沐秋心如死灰，麻木地吐出一个字：“约。”

 

　　其他三人齐声抽气，面色惊恐，如见变态当街溜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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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哈啰帅哥——

苏：约了约了（绝望）

各位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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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征集标题（。